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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新网北京1月9日电(记者 邢蕊)冬季的浙江某沿海城市，天空阴沉。灰色阴冷的气息在苍翠的松柏之间徘徊，一次次摇摆间夹着一丝凉风吹袭。“中国人民警察节”来临之际，刘坚手捧一束鲜花，来到烈士陵园，这里长眠着他去世多年的父亲。脱帽、鞠躬，刘坚把鲜花放在父亲的墓碑前，低声诉说着对亲人浓浓的思念。
在刘坚心里，父亲老刘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个，“他话不多，性格内向。”但每次陪伴孩子，父亲又会变得很健谈。小时候，父亲骑着自行车送刘坚上学，他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，父子俩一路聊个不停。
那个时候，刘坚只知道父亲是一名警察，“但他在家从来不穿警服，也不谈工作。”多年后他才明白，其实父亲是奋斗在隐蔽战线的国安干警。为维护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，父亲献出了自己的生命。
刘坚至今记得多年前的那个夜晚。老刘单位的车库门上悬着一只昏黄的小灯，他正在往车上搬运货物，8岁的刘坚坐在父亲自行车的后座上晃着腿。第二天，老刘就要外出执行任务，刘坚把它当做一次极为平常的出差，他觉得父亲很快就能回家。但谁都没想到，老刘搬货时忙碌清瘦的背影，成为了刘坚对父亲最后的记忆。
再见父亲，刘坚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盒子，大家告诉他：“爸爸在里面。”
他从北京将父亲捧回了浙江。
父亲的遗骨安放仪式上，看着周围哭泣的亲人，刘坚有点不知所措。他拽着母亲的衣角，小心翼翼躲在大人身后。彼时的他或许还不太明白，父亲的离开意味着什么。但他看到了父亲墓碑上的字，也是他当时认识得为数不多的两个汉字：“烈士”。
爸爸走了，刘坚的世界从此缺了一角。丧亲之痛伴随了他整个年少时光。直到高考那年，刘坚有了继承父亲事业的想法。
一向对他严格要求的母亲没有反对。尽管已经失去了丈夫，但她还是支持儿子的选择——成为隐蔽战线的无名卫士。
大学毕业后，刘坚入职国家安全机关，坚守在父亲曾经战斗过的地方。
工作后不久，刘坚拿到了第一个个人三等功。他觉得很光荣，“没有给爸爸丢脸”。
回家后，他把这枚奖章和父亲的奖章摆在一起。这一刻，刘坚思绪纷飞，仿佛穿越时空，看到了父亲深夜伏案工作的身影。
距离父亲离开已经过去多年，关于父亲的很多回忆，已经在刘坚的脑海里渐渐模糊。他和父亲曾经共事的老同志聊天，试图从他们的话语中拼凑出一个更完整的父亲。
有时候工作中遇到难题，刘坚忍不住会思考：“爸爸是否曾经历过类似的事情，他当时又是怎样想的。”而那双温情坚定的眼睛，似乎也穿透童年的记忆，注视着、指引着他一步步探寻答案，克服困难。
“我明白现实工作不是好莱坞电影中的‘007’，飞檐走壁、血脉偾张不会有，更多的是重复与繁杂。”一次次艰苦复杂的任务，让他与那远去的背影距离更近、牵绊更深。那些父亲来不及教的事、来不及说的话，也在潜移默化的工作中感悟于心，注入血脉。
带着父亲未完成的事业，刘坚在工作中更加努力。从警十多年，他荣获三次个人三等功，两次获评优秀共产党员。
“如果我取得了一些成绩，那不是我一个人的。父亲在看着我、鞭策我，陪我一起向前走。”
现在的刘坚，也成为了一名父亲。每次送女儿上学，他都会想起当年坐在父亲自行车上的场景。他同样没有告诉孩子自己的工作，就像当年父亲那样：心有软肋、身着铠甲，把爱与温情留给家人，将危险与黑暗挡在身前。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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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4
